阳春三月,日头斜斜地照进一方院落里,高挑的银杏发了新芽,枝上一只乌鸦扑棱飞起。 银杏树下,美人在榻。 裴酌感受到刺眼的日光,白皙修长的手指拢在眉心上,遮住一点光线。 他睡前忘记拉窗帘了? 裴酌困得眼睛都睁不开,试图将就,但光线实在刺眼,简直像露天一样。 下一秒,他睁开眼睛,入眼就是清澈蔚蓝毫无遮挡的蓝天。 他急忙坐了起来,他家天花板让人偷了? 嘭——摇椅因为他陡然的动作剧烈摇晃起来,裴酌一个不防,从椅子上掉下来,摔得七荤八素,手肘杵着地了,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。 裴酌吸着气爬起来,环顾四周,正对着的是古色古香的一扇大门,青色砖墙圈住一间正房,两间厢房,有点像四合院,但制式比四合院看着更古老,不知是哪个朝代。 裴酌捻起一缕头发,静静地看了三秒,闭了闭眼。 他是短发,可手中的乌发长度及腰,柔软水顺。 他狠狠掐了一下大腿,困意跑了个干净,沁了水的乌眸惊醒般瞪大,裴酌急急忙忙站起来,去后边的主屋转了一圈,陈设精致,没有发现丝毫现代痕迹,极目远眺,一根电线杆都没有。 穿越了? 四下静谧,裴酌看了眼自己的衣服——还是他睡前穿的睡衣,他父亲刚刚过世,为了守孝特地买的白绸款式。 撸起袖子,白皙的手臂内侧,他七岁睡姿差掉地上被蚊香烫出的点痕还在。 身体是他自己的,但是变成了古代版本,所以头发变长了? 穿这身衣服,裴酌不敢轻易打开大门看外面的世界。 他冷静地坐回躺椅,分析当下情况——从刚才屋里的陈设来看,应该是成年单身男子的住处,他应该是这里的主人,且没有其他人共同生活。 上天待他不薄,起码是有产人士。 裴酌缓缓躺下,问题不大,先补个觉。 最好补完觉,要么回到家里,要么直接走投胎流程。 父亲去世后,他在殡仪馆守灵三天,几乎没合眼。 他是单亲家庭,跟着父亲裴清许长大。裴清许是尽职尽责...